1 幼年初见,落难皇子将头埋在我怀中,闷声痛哭。 我掰着手指认真的算:「你看,我阿爹是你舅舅,你阿娘是我姑姑。」 我手抚上他瘦弱的背,温声安慰:「所以,哥哥,别怕,我们是一家人,我会永远护着你的。」 十九岁那年诀别,沉稳帝王看着我插进他胸间的匕首,声音颤抖破碎的不成样子:「阿鸢,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啊。」 ———— 秋意渐浓,一场雨后,连风里都带着寒意。 跪久了,膝间已经觉不出痛。 萧昭急匆匆赶来凤栖宫时,一个眼神都未看向我,也未看向跪在我身后将额头磕得血肉模糊的如意。 我回头,解下御寒的披风披在如意身上,却对上她满是脆弱凄惶的眼睛,不过十五岁的姑娘,脸上稚气未脱,开口却沙哑荒凉: 「娘娘是冤枉的,皇上为何不信?」 我轻轻擦去她额间的血迹,还未开口,就看见萧昭揽着沈慕霜走了出来。 沈慕霜苍白着脸色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质问般的抓着我衣袖: 「姐姐,我不知是哪里对不住你,竟然让你对我下此毒手?」 瞧,多么软弱,哪里还有半分在荷花池边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宫中,人人都会演戏。 她似是支撑不住,摇摇欲坠时被萧昭稳稳揽进怀中,她看着萧昭,眼中掉下泪来: 「是臣妾福薄,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太医说荷花池水寒凉,臣妾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太医说?这太医院的嘴,怕是早就长着同一条舌头了吧! 如意膝行两步爬过去抓住萧昭明黄的靴子,声泪俱下:「皇上,皇上,我们娘娘是冤枉的,是沈贵妃自己跌下去的,求皇上明察啊,皇上……」 萧昭沉着脸看我,那眸中也是做足了恨意的:「陈鸢,你说。」 我坦荡迎向他的目光:「臣妾没有。」 沈慕霜紧紧捏着萧昭的手:「祖父病了,若不是盼着我腹中孩儿出世,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求皇上还我的孩子一个公道。」 用沈老太师压人,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