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f+那年,清风拂柳依依,花落菩提深深。 一生冷暖,终随繁花飘零,纵是我愿倾尽所有留住那一刻,却怎生抵得过宿命? 四月芳菲,朝旭曦辉,直射于窗上染做胭脂色。禅寺的钟声已然敲响。后院里,一株百年的玉兰傍墙而立,满树的烂漫,竟遮住了半个院子,凉风掠过,终是一树的玉白,绽放成了一地的白。香逐晓风,芳姿袅娜。世人眼中,皆望之娉婷若袂仙,于那房中之人儿,却是道道催命符咒。 房中之人,名唤懿兰。 尤记得,六年前她来时,院中玉兰遍开满枝桠,她自轿中缓缓而出,不过十来岁的样子,慢步于玉兰树下,落缨缤纷,初显美人倾城色,面若玉兰娇。 我自幼随老方丈长于寺中,所见女香客无数,却从未有一人似她这般,只在初见时一个回眸,便凝住了流云;或许,本无起,亦无灭 ……可她偏在我心里生了根。 她原是相府千金,天赐娇颜,偏生了个八字极弱的邢克命,分明是四月芳菲之时出生,却在一夜之间惹得繁花落尽。亲娘难产,生下她的当夜便撒手人寰。可怜她天生体弱自幼三餐汤药煨着,却仍是被方士大夫们定了个活不过十六岁的命数。自她出生后几年,父兄接连出事,家中诸事不得顺遂。大娘所生的幼弟更是因为抢她风筝失足跌进池塘夭折了。大娘本就妒她生母得宠,心中郁闷,如今更是明正言顺的厌弃,就连府里的婆子丫鬟们也嫌恶于她。 那日,本是她生辰。府中偏隅的小荒院里,两间小屋,一个破败的小园子,和一个九岁大的小姑娘。 四月的晨风仍带些寒凉,小姑娘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夹衣,站在树下,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发紫,许是冻得。看着稀稀落落开着的梨花,小手伸出去接时,花瓣竟轻划过手掌随风而去。 “终是半点念想也不愿留与我吗?”兀自呢喃之后便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园外忽而声息变化,小姑娘听的真切。 “真是晦气,这院中花木纵是夫人再精心打理,可到了每年今时无论花草如何繁茂都逃不过满院落败。这小贱蹄子当年就该随她娘一起去了,省得留下来害人。” “可不是,那小少爷聪明伶俐,当是人中龙凤,偏被她克死了。要我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