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耐住物质匮乏,却耐不住精神贫瘠,或许,我就是这种人吧。这也许是我写小说的根由。 真正直面生活,是结婚以后,走进了婚姻,才走进了生活。 和所有农村妇女一样,一走进婚姻,一下子就开始了种地,干家务,生孩子,过艰辛而单调的农村生活。遵循春播秋收,掌握柴米油盐,学习针线茶饭,维系婆媳关系,调和妯娌矛盾,经营夫妻感情等生活中所有琐碎的事情,叠加在一起一下子迎面扑来,令我应接不暇。 跳过了年少情窦初开的青涩,并不代表我已成熟,我不但是个新手,还是个生瓜。生活在我面前是新鲜的、陌生的,我在尝试中摸索,在摸索中学习,在学习中搞笑。 常常地,蒸馍馍,我会一不小心走神,火烧得过旺了,烧着了蒸笼;掌握不好碱的多少,不是蒸一锅“黄将军”,就是一笼酸蛋蛋。给孩子缝的棉袄不是一只袖子伸不出去胳膊,就是扣子扣不到一起。我的男人穿的鞋子是村里最丑陋的,我总是不能缜密地挨着针脚纳好一双千层底儿,底子还好,做成在脚底下踏着,别人看不见。尽管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能用针线将鞋面上的那双“眼睛”紧凑、圆满地“走”过去,不是一个眼皮耷拉着,就是一只眼睛斜着。男人穿着我的鞋子,人没到,一双蔫头耷脑的鞋子先到了。农村生活十余年,我大大小小做了上百双鞋子,没有一双能入婆婆的眼,这让他们很没面子。我是拿不出手的儿媳妇,摆不上台面的老婆,不称职的母亲。我不能融入周围生活,不能和他们打成一片,甚至被剥离了出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迷茫、无所适从。 生活在我面前拉开了一张令我畏惧的面纱,我感觉我的前路是崎岖灰暗的,我一直在寻找那一丝光亮,摸索我的那个支点。 读书成了我唯一的出路,山村没有报纸,没有书籍,我到处搜寻,能抓到我手里的可读的东西我都读了,并开始记日记,写写画画。 生活并非过家家,尽管我懵懂,我无知,日子就摆在我的眼前,要我亲自掌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每一天。经济拮据,物质匮乏,不得不让男人外出打工挣钱,生活的重担真正地落到我的肩上,日子的烦琐和精神的孤寂让我迷茫,让我跌入谷底。唯有读到的书和写点什么的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