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地都冻裂了缝,小北风刀子似的猛刮,却迟迟不见下雪。深而冷,像一口井。 北风撞在落地窗上发出呜咽,头痛像把钝斧劈进太阳穴。 施姚睁开眼,首先嗅到的是陌生须后水的气味——雪松混着廉价柑橘香,与江归远常用的苦艾调截然不同。 她推开男人横在腰间的手臂,只记得自己昨晚参加某位投资人的酒局。 后来……后来的事她不记得了。 腕间疤痕突突跳动,像道苏醒的火山裂痕。 这是京郊别墅,她与江归远共同的家。 眼前的信息有些过于庞杂,思绪尚未从头痛中回神,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旖旎的宁静。 施姚跨过男人的身体,打算顺着响铃的地方寻找。 刚一触地,脚一软,差点没栽在地上。 手机在客厅执着震动,第七次响起时,施姚终于摸到冰凉的金属外壳。 “姚姚,我刚下飞机,你在家吗?” 江归远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她仿佛看见他喉结微微震颤的样子。头痛奇迹般消退三分,像有人往神经末梢淋了层温热的蜜。 江归远送的那只古董座钟准点报时,青铜鸟喙里一闪而过红外光点。 她张了张嘴:“……在家。” “嗓子怎么了?是不是没好好照顾自己感冒了?” 施姚“唔”了声,电光火石间想到解法:“你先别乱动,我叫李叔过去接你。” 她计划倒好,等江归远回来的间隙,先把人赶出去,再将房间收拾收拾。 否则,要是被江归远撞上了……还是不要有这种可能吧。 想到这儿,施姚转过身,床上的男人还没醒,看着十分年轻帅气,但施姚绞尽脑汁也不记得见过他。 自从她接手家里的娱乐公司,就有不少人想来爬床。 换做平时,施姚自是不介意跟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有所发展。 但如今场合不对。 一来这是她跟江归远亲手布置的家,就算她再怎么玩,也不会将人带回家里。 二来……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