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看着锦谧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

她开始咳血、呕吐。

但不论如何，她都没有停止抄书，没有停止道歉请罪。

终于有一天，锦谧抄完了所有的经书。

放下笔的那一瞬间，她咳嗽着，吐出鲜血。

但她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兴奋：“萧灵，你可以来见我了吗？”

我确实感受到身上的枷锁一轻，眼前隐隐出现了一条轮回路。

也有一个声音在问我：“要不要去见她一面？”

我愣了愣，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锦谧，你我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纵百世轮回，不再相见。

那道声音长叹，然后引着我往轮回路上走去。

身后的锦谧好像知道了什么，表情变得惊慌悲戚：“不，萧灵——”

“你回头看看我！”

我的脚步顿了顿，但我没有回头。

我听见背后传来砚台倒地的声音。

锦谧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余毒发作，无力地倒在了桌子上。

至死，她都没能等来我的回眸。

很久之后，萧落亲自为锦谧收尸。

搬开尸体，她发现了一封锦谧亲笔写的遗书。

犹豫片刻，萧落翻开。

遗书很短，几行字概括了锦谧的一生——

“我年幼登基，操持朝政，做出了些许功绩，也亏欠了许多人。”

“遇到萧灵，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但遇见我，大抵是萧灵的不幸。”

“萧将军，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求做你来世的伴侣，但求化作微风吹过你的身旁。”

“那时候，你可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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