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听陆行微的交代，在大理寺将我所知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出来后，遇到了一直等在门口的谢煊。

他虽与周家人关系匪浅，却完全没有参与此事。

因此早早便被放了出来。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

长街望去，各家都点上了灯火，看着便油然而生一种心安和平静。

“阿砚。”

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沐砚，但不知他是怎么确定的。

他大约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问，苦笑了下。

“你有些小习惯，是改不了的。”

他说我无聊站立时，会不自觉地勾着腰带。

被阳光晒到时，会先遮住额头，然后再从指缝间向上看一眼太阳。

我的小习惯零零碎碎，从没改过。

而我的那双眼，这么倔强，怎么演得好一个纤弱姑娘。

我叹气。

看来我这个演技还是差很多。

“现如今二哥已稳坐太子之位，周家也必然会被除掉，这件事情发生，给二哥递了个好由头。”

“我不会再受到任何裹挟，阿砚，你可愿意，再回到我身边吗？”

五月底的夜里，空气已经渐渐变得湿热。

压得人呼吸都慢了。

抢亲这事，似乎只是发生在半年多前，可如今想起来，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原本是恨他的。

可是慢慢地，在京城这个大炉子里，似乎也看到了些这些人的身不由己。

只是我没法原谅他。

他是有许多苦衷，可当初打我那一掌，也是实打实地可取我性命。

利益与我的权衡，他的选择不言而喻。

当初如此，以后，也必会如此。

谢煊说，那个夜里，他其实派了许多人找我。

他原本想将我带走疗伤。

但没想到让周成绮捷足先登。

这些都是他当时打我一掌时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可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已经受到的伤害，甚至差点死在那一夜。

他说他再见到我真的很激动，想要保护我，刺客来袭的那个夜里，他真的被吓到。

看到我身上的血，他吓得心跳都止了。

明明知道以我的功夫，不会有任何意外，但他就是害怕。

怕得手都在抖。

他怕我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于是在我身上留了一种特制的香粉。

我昨夜一夜未归，他与周成绮吵架，便猜测我可能被她所害，连忙循着香粉赶去。

可我若真是一点武艺都没有的女子，他今早赶到，怕也已经晚了。

“谢煊，你永远都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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