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承民将我接了出去。

他说，为了感谢我送他的大礼，以后的生活，任我自由选择。

我选择离开。

李承民还想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其实我知道，那些书信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若不是李承民暗中收拢人心，让太子在皇上跟前失了信任，我就算是用李承稷的笔记伪造上一百封书信，他也自有办法能开脱。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是亲儿子，也没有例外。

可是，我的自由在哪儿？我能去哪儿？若羌已经灭国了，如今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冬至，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李承稷如我当初那般，镣铐加身，出了城，流放千里。

当初的我回来了。

而他，永远也不可能回来。

李承民如今贵为天子，他的身上同样留着李家的血，他绝计不可能留着李承稷这个定时炸弹。

当初大赦天下，不过是新帝登基要给臣民留个“不嗜杀戮”

“兄友弟恭”

的贤良印象而已。

果然，一年后，边疆传来消息，李承稷暴毙身亡。

得知他的死讯，我的内心没有半点波澜。

我换了身份，离开长安。

离开那日，若若眼眸里满是不舍。

那段时间，她帮我给李承民送书信、传口信，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可是她清楚得知道，东宫尚且如此，后宫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早已过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后来，我们姐妹二人，在南方某处寻得一处世外桃源。

闲暇时候，在院中看花开花败，看云卷云舒。

没有人思及过往。

无论若羌，无论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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