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了医院，我坐在石凳上缓着气。

顾琛在一旁看了我很久，眼睛红了一片。

“栀栀，能不能搬回来？我真的不会再犯了，我们好好过。”

我看着他，“顾琛，你真是越来越卑鄙了。

周姨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让她操心。”

他顿了顿，轻声开口，“栀栀，我很害怕。”

“我也要没有妈妈了。”

他慢慢蹲下，仰头看我，眼中水光点点。

“我该怎么办？你们都要离开我。

可我不行啊，我离不开你。”

“想到以后的路没有你，我就不寒而栗。”

“栀栀，你失去亲人的时候，是我陪在你身边。”

“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我的心拧成一团，又酸又苦。

他缓缓伸手抱住我，“栀栀，一辈子那么长，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

我没有说话。

可我心里知道。

我过不去。

这辈子都过不去。

……

我住进医院照顾周姨。

其实到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是我舍不得她，不想浪费能在一起的每一刻。

宋妍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喂周姨喝完米汤。

后来我才知道，她已经看了我很久。

就像三年前我跟顾琛的婚礼上那样。

我不知道她看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但这一次，她终于叫出了我的名字。

“言栀。”

我手上还拿着刚洗的碗，静静看向她。

“是我。”

我们去了对面的咖啡馆。

她开门见山，“我怀孕了。”

搅动咖啡的勺子一顿，清脆的声音好像敲在我心上。

“是那次，你看见的那一次。”

“我知道你在看。”

她懒散地靠在椅背，看向我的目光却很灼热。

“他的保护工作一直很严格，是我换了他带来的安全套。”

“言栀，听说你生不了孩子了。”

她扫了一眼我的腹部，嘴唇微翘，“我赢了。”

我抿了口咖啡，“恭喜你。”

“这么得意，那麻烦你尽快让他签署离婚协议。”

“我也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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