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吴春序

阿爹亲自开了药。

看着我服下，又安抚了一阵，才离去。

我躺在床上，头重脚轻。

脑海里昔日的旧事好似走马观灯一般，快速在我眼前细数划过。

当年，阿娘奄奄一息。

我想，其实阿爹是可以救下她的。

他是最好的郎中。

可是，他没有救。

反而在阿娘弥留之际，在她的嘴里喂了毒。

入土为安，不过是借口。

他知道，定会有人刨尸分食。

而那些人，都是以往欺负我们的无赖暴徒。

这些人无不惨死。

只要懂些医术的人一看便知这些人都是被毒杀的。

所以，阿爹一把火，焚烧了一切。

不止毁了证据，更是一种启示。

他告诉涞水的难民。

这是一场天火。

降临涞水。

老天赋予他力量，也赋予重生。

从那天起，阿爹正式开启了炽炎军。

那句“救死扶伤，焚烧一切，创建新地界”

激起了诸多拥护。

我真的以为阿爹是乱世英雄。

我愿付出一切，为其开路。

直到我长大，得知贾大帅经常去那家窑子歇息，便将计划告诉了阿爹。

我没想到，阿爹比我早早预料。

他很早在贾府暗插了人。

得知贾青琏大概的性子后，他用雀鸟通知了我计划临时更改。

就这样，我成了贾青琏的伺候丫鬟。

阿爹说，贾青琏心善，又没有太大城府，好好利用，助他夺了贾大帅的兵权，这样炽炎军可以联合军统一起将土寇打出地界，多了胜算。

只是，阿爹忘了，贾青琏心善，也是个孝子。

不会弑父夺其权。

所以，他对贾青琏下了诸多套子。

让他送药物，亲眼看民间疾苦。

让我救下他的命。

就连怀有身孕也是阿爹要我做得一步棋。

到后来的凤卿山粮仓，阿爹故意设下陷阱，捕获了他。

再加以一些言辞，让他明白，安外必先攘内的道理。

随后，我被大帅发现是奸细，滑胎，柳湘惨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诛心。

阿爹说，“炽炎军是民间起义，都是难民，虽人多，可参差不齐，而贾大帅部下的军统，都是兵将，兵力充足，武器精良，如若两方正面冲突，炽炎军不是对手，甚至落个惨败的下场，如若用计谋诛心，虽时长，可却是个不费兵力最好的法子。”

可这一切，牺牲了我。

同样还有我的孩子。

贾青琏更甚无辜。

这一刻，我明白阿娘弥留之下的那份忧心。

她明白。

阿爹为了起义，牺牲了她。

她怕，阿爹同样会为了权势，牺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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