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十
16
林有容憔悴了很多。
总是打扮精致的她，连头发都顾不上梳，乱糟糟的随意散乱着。
本就瘦削的身材如今看来更是嶙峋，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能倒下似的。
两个极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像是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虽然没有刻意关注，但我也从旁听说，林氏现在没有一个清醒的掌权人，一落千丈，丢了不少生意。
股东们已经在商议换掉林有容了。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她的背后没有我支撑着，好像是真的，挺不下去了。
她面如死灰的躺在冰冷潮湿的泥土地里，绝望地看着天。
我说：“算了，我只让你见这一次。”
林有容最终还是见到了芽芽。
她在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旁失声痛哭。
我不肯走远，就一直在她的身边等着。
她提着一个很大的口袋，里面装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心里头一直发冷。
直到她突然回头，猩红着双眼，问我：“芽芽一定很恨我，对吗？”
我没说话。
她突然低低的笑了。
然后伸出手，递出一封文件。
那是一封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我接过来的瞬间，她轻声说：“对不起。”
很小的声音，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差点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
17
林有容在坟墓前坐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陵园外突然响起悠扬的警笛声，她像是被震到了一般，下意识地起身想逃，可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芽芽，说：“宝贝，这算不算妈妈赎罪了？”
后来，我听目睹现场的工作人员说，她去到了她买的那十个坟，将她那个大口袋里面装的东西，分别放到了不同的坟里，埋了起来。
我顿了顿，问她：“那坟里不会是——”
“是啊！”
工作人员煞有其事道，“给她女儿准备了十年的生日礼物，听说，全是她亲自挨着挑的！”
我猛地松了口气。
幸好，那不是......
“她躺在离女儿最近的坟里自杀了。”
“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说她杀了人，杀的那个人好像叫什么李尧辰的。”
我心里头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说是死相凄惨，应该是死前被狠狠的折磨过......”
很快，我长长吐出，遥望远方。
远处是陵园青山绿林。
助理询问我：“沈总，那个坟......”
助理以为我会心软。
可她后悔了。
我却仍然不打算原谅。
我淡淡道：“把她的尸体迁到离芽芽最远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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