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陆尘珣的病房朝阳,午后会有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
他每天清醒的时间不长,总爱望着窗外发呆。
十二月十三日,是我和他结婚五周年,陆尘珣出院了。
他约我到民政局办理离婚,外面的气温很冷,他把围巾递给我。
“我没想过阮絮会买通小护士监禁你。”
阮絮涉嫌故意伤人罪,本该坐牢的,但查出精神问题,被扭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我笑了笑,实话实说道:“我也没想过是她。”
陆尘珣有些愧疚地瞥开眼睛:“你以为是我。”
我不置可否,他眼眶慢慢泛红,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
我向他承诺,一定会照顾好陆书予,我们的儿子。
启程那天,陈安泽来送行,陆书予人小鬼大,他知道我和陆尘珣离婚了。
望着陈安泽眨巴眨巴眼睛:“妈妈,他是你给我找的新爸爸吗?”
在一旁的陆尘珣脸色不好看了。
陈安泽倒是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小鬼头的脑袋:“小孩儿,这世界上男女之间不止有爱情一种情谊,你长大会懂的。”
我和他相视,而后会心一笑。
登上飞往瑞士的航班,迈向新的一段人生路途。
医学永远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无数人潜心研究。
治疗陆书予的过程很漫长,我们在瑞士度过了十年。
傻不愣登的小鬼头开始变得体贴,会在我下班后给我按摩。
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咬伤我的手腕。
第十三个冬天,我和陆书予踏上了回国的路途。
陆尘珣病逝在了冬季的末尾,走的时候很安详,手里还捏着我和儿子的照片。
我看到他在照片的空白处,画上了自己的肖像。
是一只老狐狸,背面写着:【好可惜,没有一家人的合照。
】
整理遗物时,儿子在书橱里翻出了泛黄的高中教材。
陆尘珣经常翻看,页脚都翻烂了。
他带着对我的愧疚走完了这一生。
四十年,蛰伏过,辉煌过,有过坎坷,也走上过高峰。
窗外又下起了雪,我忽然想到高中那个晚自习,也是这么大的雪。
陆尘珣曾把手放在我的发顶上:“别哭了,不就是五万块钱,我借给你。”
他将这份善意传递给了更多的人,成立了罕见病基金。
我摸索着书页上那只小狐狸。
陆尘珣,下辈子去做一个健康的、善良的人吧。
但我们,不要再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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