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原本以为经此一事，我不会再爱人了。

家里不停地给我介绍姑娘，让我相亲，我都一一拒绝。

直到——

乍一看到她时，我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何佳佳。

明明她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硬要说的话，一样的棕栗色头发上闪得光泽比较相似。

谭楚楚很认真地做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谭楚楚。”

那个模样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何佳佳时。

学生时期，一个明媚的女孩，在台上做着自我介绍，然后在我身边落座。

“你好，我叫何佳佳。”

“其实，我喜欢你六年啦！”

我一晃神，记忆中的脸变成了谭楚楚的模样。

“那时候，我太害羞了，不好意思告诉你。”

面前的人恰到好处羞红了脸。

“后来，你又突然离开，我就找不到你了，我都后悔当初没能要到你的联系方式。”

“幸运地是，你回来啦！

这次，我有勇气追求你了！”

谭楚楚笑得甜美，连我都感染到了，不由自主露出笑意。

心里一股暖流淌过，被何佳佳伤得荒芜的心又开始枯木逢春。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相知、相熟、相爱了。

在结婚后的一年，谭楚楚怀孕了。

我和她一起亲手布置婴儿房，一起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关于何佳佳的记忆渐渐被覆盖，最后，连这个名字都慢慢模糊。

直到孩子降生的这一天，我守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

一个陌生的电话持之不懈地打来。

我烦躁地接听了电话，一道熟悉却陌生的嗓音响起。

“子澄......你还会回来吗？”

“我把那个房子买了回来......”

“我找到了你放在床头柜子里的戒指......”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失真，显得说话人失魂落魄的。

“我把它戴在了手上，你能回来看一眼吗？”

何佳佳小心翼翼传达着期盼，强烈的情绪仿佛要冲破时空的阻隔来到我面前。

我沉默了。

不是因为犹豫，而是想着怎么拒绝。

突然，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走了出来。

伴随着响亮的嚎哭声，医生将襁褓中的孩子递向我。

“恭喜你，是一个女儿！”

我有着初为人父的青涩与不知所措，一时半会才想起电话那边还有人在等待。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

干脆利落的一句“不能。”

话音刚落，我才发现电话早在前一秒挂断了。

但我也没有太在意，随手将手机放回口袋。

空出手拥抱我的孩子，拥抱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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