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依瑶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一寸寸变得青灰，她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把那些碎信一张张捡起来，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齐菲也疯了似的冲过去，把垃圾桶抱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哥，这些都是我们小时候的回忆啊，你怎么能撕了呢…”

我转身啪一声锁上门，没再看她们一眼。

那天过后，我爸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他深夜敲响了我的房门。

再次确定了我要远去南方生活的决心后，深深叹了口气，把准备好的一叠子钞票塞进我手里。

“这么多年是我忽略了你，以后你记得常回来看看。”

我捏着手心里厚厚的温度，没有说拒绝的话。

齐菲一改常态，再也不愿和肖宇淮说话，只每日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像小时候一般。

而我始终冰冷着脸，再也恢复不到从前那般的亲近，反而越发疏离，为此，她经常偷偷悔恨到流眼泪。

再次见路依瑶，是两天后的晚上，她拦住了刚去供销社买完东西的我。

哭着从包里拿出一叠信纸，每一张都用透明胶带拼贴完整，凌乱又可笑。

“你撕坏的，我都拼好了。”

“这些信里都是你爱我的证据，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你说过会娶我为妻的，你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她的双手颤抖着，声音里的哽咽掩饰不住的痛苦。

我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平静地落到她手里的信纸上。

撕得那么碎还能拼得这么完整，看出来她确实费了不少心血，但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写信时的心境，忘记了那段刻苦铭心的爱意，忘记了这个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

那些书信，被我一把抓过，再次撕碎洒进河里，很快被泛着微波的河水卷进深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昭，我们在一起整整四年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说不爱了就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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