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敖衍与小金龙暂时住了下来。

孩子小，即便我的小徒弟们对她的龙角龙爪十分好奇，也不妨碍她们不出一天就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

敖衍如他所言那般，成了山上一个什么粗活重活都肯干的杂役，只偶尔会在我练剑的时候藏身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望着我的背影怔愣出神。

接受敖衍不难。

既然他的改变有如脱胎换骨，那我也不介意宗门里多了张吃饭的嘴。

正好我的门派缺条镇守山门的神兽。

敖衍却在我正式收小金龙为徒的那天向我辞别。

我看着他逐渐透明化的手指，有些迟疑：

“你......”

“嗯。”

敖衍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我和天道做了交易，他才让我来到这边的世界。”

敖衍不是修为高深的修士，来到异世的代价就是生命。

“娘，我明白，我是没有颜面来见您的。”

“我一个人在那边的世界活不下去的，便想着不如搏一搏，我总要再看一眼娘亲，才甘愿死去。”

多年的时间，他终于意识到当年自己与金龙族犯下的罪孽，愿意以死赎罪。

他向我下跪。

重重地朝我一遍遍地磕着头。

“娘，对不起......”

敖衍最终如他父亲那般化作空中的一团团渺小的光芒。

可敖风的光团轻若尘埃，他的光团却散发盈盈柔和的澄金色。

像极了年幼时他扑向我怀中时眼底的亮光。

我静静地望着这些金光飘向天边。

忽然有一点儿难过。

虽然那只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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