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是留在这个家,跟我结婚,搭帮过日子;第二,是从这里滚蛋,但是这个家连一根毛你都不能带走!你想想清楚!” 大嫂田春英说这话时,脸上的黑肉轻微颤动,胸前一起一伏,隔着一张八仙桌,唾沫星子都喷到陈援朝的脸上。 唾沫如雨点般冰冷,让陈援朝从懵懂中醒来,他晃了晃脑袋,环顾四周。 泥墙、草房,墙上贴着伟人像,半旧的八仙桌,桌子对面坐着三十出头的田春英。 目光回到自己身上。破旧的中山装、直筒裤、解放鞋,瘦削的身材,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想必也是十分稚嫩。 放眼外面的小院里,秋黄瓜正嫩,萝卜和白菜刚刚出芽,沐浴在午后的秋阳里。 一切都是那么鲜活。 陈援朝的内心早已涌起惊涛骇浪:“我这是重生了?昨天晚上,我跟老年大学的几个老家伙唱唱歌、跳跳舞,只不过多喝了一点,怎么一觉醒来就回到1974年?” 1974年,是他人生中最艰难、最黑暗的一年。 这一年春天,全县水利工程大会战,大哥陈抗战因为检查延时的炸药,被炸成肉泥。 噩耗传来,已经卧病在床两年的父母亲同时绝食。三天之内,陈援朝接连送走两位老人。 如果再加上在工地牺牲的大哥陈抗战和两年前在部队牺牲的二哥陈解放,两年间,他一共失去四个亲人。 同年夏天,刚刚高中毕业的陈援朝在推荐上大学的流程中被人顶替,只好黯然回家务农。 这年冬天,陈援朝深爱的知青姑娘杨柳被活活冻死。 有一段时间,陈援朝甚至怀疑自己是克死所有亲人的天煞孤星。 现在,秋收秋种刚结束,大嫂就耐不住寂寞,瞄上他这个小奶狗。 陈援朝肯定是不会娶大嫂的,但他刚刚重生,脑子太乱,还需要适应,就没有立即拒绝。 见陈援朝不说话,田春英还以为他屈服了,就竭力使自己温柔一些:“老三,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老牛吃嫩草?其实,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再说了,女人大一点,懂得照顾人!” 陈援朝心中冷笑:“我今年才十八,大哥比我大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