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晚上九点。 褚颜站在门口,拿手机仔细比对目的地,确定没有走错旅馆后,没有急着走进去,只从怀中掏出一本被体温捂得微微发热的黄棕色笔记本。 透过路灯晦暗的光,可以窥见封皮上一行竖排的大字:救世主保命守则。 他的手指从纸上划过,勾勒出第一页的信息: “第一条:迟钝! 不可窥探未知。” 褚颜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霍医生会给他这样一条忠告。但在这样的地界,迟钝点总是好的。 旅馆前台悬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白炽灯,照出仰面睡在躺椅上的老板娘的半张侧脸。她张着嘴,却没有鼾声传来,连呼吸声也不可闻。 褚颜连喊了三声才将她唤醒。老板娘略显呆滞地爬起来,关节僵硬得像生了锈。 柜台边的透明鱼缸里,制氧机咕噜咕噜冒着泡,推着膨胀发白的金鱼反复螺旋。死鱼的眼睛紧锁着他的侧影,似在窥探这不知名的将死的蠢虫。 “贺兰。”褚颜递过随身带的□□,毫不意外,登记成功了。 老板娘颤颤巍巍递过来一张房卡,上面绘着血红的房号:444。 这不是个吉利的数字,但褚颜的第一反应却是:这破地方还有44间房呢? 诚然,他本就是个钝感力很强的人,往往抓不住事情的重点,正如他没有注意到满缸的死鱼。 踩着老旧的木楼梯上楼,吱嘎吱嘎的响声磨得耳根子发疼。他拍了拍手,没见灯亮。二楼也一片寂寂的黑。 正打算继续往前走,手肘却被人突兀地带了一下。 “啪”,灯亮了。 比前台还不如的壁灯下,一个只及他腰高的小女孩站在拐角那里,手里抱着只脏兮兮的布兔子,对他摇了摇头。 “你让我别上去?”褚颜问。 小女孩点了点头。 可惜了。褚颜看着她,心想。长这么乖巧,偏偏是个哑巴。 他没有听从小女孩的建议,毕竟他对自己兜里的钱很有数。不用大冬天里睡桥洞,已经很好了。 他顺着旋转楼梯继续往上,小女孩的身影则突兀地消失在了黑暗中,就像从来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