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霍去病。我如日中天的青春生命,已达到满载荣誉的巅峰。 躺在长安城冠军侯府邸床榻上的我,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透过木格窗户,看见院子里那一株风雪中的蜡梅正在怒放。 我的姨父大汉天子刘彻与三姨卫子夫的皇家车辇已经在风雪中渐行渐远,积雪皑皑的大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我从八岁开始就再也没叫过她一声娘的卫少儿抱着即将永远沉睡的我泪水涟涟。据她说,我出生在一个风雨如磐之夜。那一夜,电闪雷鸣,波涛汹涌,渔船载着我们在风雨与暗礁中穿行。我是大汉民族的儿子,出生在母亲河旁是我的骄傲与荣幸,也是我背负征战使命的最好表达! “子侯,”妻子金娥抱着不满两岁的儿子霍嬗,垂着泪站在我的病榻前,“叫爹,叫爹!” “爹……爹……”延续我生命的小家伙向我伸出胖胖的可爱的小手,含混不清地叫道。 我想冲唯一的儿子笑一下,两颗泪珠却从我的眼角溢了出来。 凛冽的西北风裹挟着雪花咣当一声吹开了客厅的窗户。 我挣脱了卫少儿的怀抱。 我披上绛红色战袍,着一身盔甲,牵着汗血马,走出冠军侯府。 在风雪弥漫的大街上,我深情地吸吮着家乡这片皇天后土的清新气息。 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在西北风的呼啸声中纷纷扬扬,在繁华的长安城寻找着自己生命的归宿。我绛红色的战袍在风中猎猎飘动,风雪吹打着我熟悉的城池、街道、房屋和行人,给郊外萧瑟的林木枯草披上一层毛茸茸的雪白蓑衣。 一群孩子在玩打雪仗的游戏。 一个白色的雪团闪电般朝我袭来。 我凭着当年票姚校尉的敏捷,接住了那个雪团。 孩子们一片笑闹欢呼。 我捧着那块坚硬冰冷的雪团。 雪团很快在我滚烫的手掌里化成一捧水,一滴滴从指缝里渗漏,掉落在脚下厚厚的积雪中。 透过手掌里水的镜子,我昔日征战疆场的生涯历历在目。我的双眼却因弥漫的风雪潮湿了。 战马发出青铜般苍凉的嘶鸣,载着我,迎着风雪向蓝田山方向狂奔。 想起几年来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