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梁婉搬走以后，章祯把这里的陈设恢复的和我在时一样，就日日在这里办公。

累了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我就这样日日夜夜的跟在他身后。

听见他偶尔在睡梦里叫我的名字，看见他时常盯着我的画像出神，墨水洇了整张宣纸。

他烦躁将那纸揉成团，丢出去后又捡起。

我不知道他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某个晚上，他在院里栽了一棵海棠，把那根簪子埋在了旁边的土里。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目光却死死盯住院里的一个角落。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和我死前住的院子相通的洞。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伤心？

天一亮，他就拿着一把还滴血的匕首从梁婉的房里走出。

他杀了梁婉，不带一丝犹豫。

那天晚上，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听见梁婉癫狂痴怨的惨叫声。

[哈哈哈.......沈婵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

[为什么我用了那么多手段还是得不到你的心.......]

[而她看都不看你一眼啊......你都要哄着她！

]

[章祯......这都是你的错！

]

不久后，府里传来婆母和下人凄厉的哭声。

而章祯把自己锁在我的房里，自顾自的跟我说着话，脸上的血与泪交织在一起，十分可怖。

[婵娘......对不起。

]

他向我的画像举起一件小小的衣服。

[你看，这是我给孩子准备的。

]

[可惜他还没出世就......]

[是我没用，被功名利禄蒙了眼。

]

[等到我发现这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的时候，你却早早的离开了。

]

他再也说不出话，像个小孩一样哭着。

到现在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家，没有一个人对我的死是无辜的。

梁婉怂恿婆母动手。

章祯不管不顾，到如今还在给自己找理由。

[我已经把她杀了。

]

[你能不能回来。

]

[或者我把自己杀了，能不能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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